83、所谓告白，果然颇为合时机

月看着他，“回答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笨蛋……”迹部的表情无奈，声音仿佛叹息，只是五月听不到，他说，“我们交往吧。”

    他趁着女生愣神的时候，环着她肩膀的那只手用力，一下子把她带进了自己怀里，然后紧紧抱住。

    因为身高差距，五月的头靠着迹部的肩膀，原本抵在他胸口的手慢慢放下来，绕到后面，抱住了他的背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，人潮拥挤中，烟花绽放的夜空下面，他们旁若无人的拥抱着。

    哪怕看不到对方的表情，他们却都坚信着，身边的这个人，一定是在微笑。

    ——怎么会这么突然呢？

    五月泡在温泉里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因为沙也加他们还没有回来，大多数人也都还在外面参加夏日祭，所以浴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。坐在木凳子上清洗了一会儿，就泡进了温暖，舒服地呼出一口气之后，恍惚想起了方才在街上的那个拥抱。

    她其实有过那样的梦境的。

    那次从网球集训地回到香椎大宅的时候，她在进门的之后实际上并没有直接走，而是隔了一会儿，又回去打开门，站在了门口，看着少年离开上车的模样。说起来，迹部在门口也站了有一会儿了，后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。

    而无论如何，那时候他的身影像是要融进夕阳的光芒之中一样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梦。梦里也是傍晚时分，夕阳落下的时候。

    她和迹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，没有坐进黑色的limo车里，而是沿着河岸一直走，像是藤泽市那些走在海岸线边公路上的少年少女一样，一前一后，始终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一直过了很久，走在她前面的少年忽然转过头，笑着对她说，“五月，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清晰而明了。就算没有声音，还是听得到，甚至听得很清楚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梦境的缘故，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，反而笑了起来，回答得很自然，“我也是啊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总觉得还做了别的梦，却只有这个片段无比清晰，于是她自嘲了一下自己的念头。

    这么一想，她和迹部这些日子的行为和言语，到这一步也不算是突兀吧。

    五月抬起头，水从指尖划过。她抿抿嘴唇，最后起身，穿好浴衣走出来，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膀上——比起刚剪的时候已经长了不少。

    掀开布帘子，看到门口站着的少年靠着墙，因为泡了温暖，面颊红润，紫灰色的头发也变得有些深，因为没有干而不像平日那样个性明显，显得很是温和。

    五月跟他打了一声招呼，“呦……”

    迹部点点头，“先回屋把头发擦干。”

    因为沙也加的努力，加上迹部大爷有钱人的特性，就算是在旅游旺季，还是在这间环境不错的温泉宾馆订下了一个房间，而且——最令五月无语的是，连立海大网球部那些少年们都住在和女生相隔很远的另外一段，迹部的房间却就在五月和沙也加他们的旁边。

    “沙也加这家伙……”

    按照中国古代的思维，简直就是无比积极的红娘了。

    白鸟红娘同学。甚好。

    五月在房间里擦了擦头发，思前想后还是没换衣服，收拾了一会儿东西，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迹部。

    因为她听不到，所以少年直接拉开了门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五月问。

    迹部手上拿着一条毛巾，笑得如同一个孩子，“帮本大爷擦头发。”

    有时候和一个人在一起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，比如当初两个人走在路上聊天的时候，有时候却又觉得时间过得很慢，比如现在五月半跪着给坐在榻榻米上的迹部擦头发。

    少年的头发不长，包在白色的毛巾里看起来很是温馨，脱离了他平日的张扬和咄咄逼人，五月甚至觉得他的背影有种可爱的感觉，还有浓浓的安全感——一直以来都存在的，只要有他在，她就可以完全放心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明天什么时候走？”五月一边擦一边问。

    迹部微微转过头，“中午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急……”五月想了想，“伊琳娜的事情？”

    迹部没有说话，也等于是给了答案。

    五月在下一瞬间变得心不在焉起来，手指划过了迹部的耳朵，被男生拉住，于是停住了动作。

    房间里静寂了一阵，迹部低语，“五月……”

    五月当然没听见，少年却一把拉过她，因为猝不及防，五月条件反射地站起来，却因为被坐着的迹部拉着，于是失去平衡俯下身去，脚下错位，直接跌倒。迹部又去拉她，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，跟着一起跌了下去。

    于是沙也加和小羽有说有笑地拉开房门，就看见五月躺在榻榻米上，水色的浴衣衣襟不整，隐约能看见白皙的肩膀，而她上方却是也穿着浴衣的迹部，两个人面对面，距离太近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小羽呆住。

    沙也加一跺脚，“啊什么啊，快走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