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缸旁边,舀了水,就往身上没头没脑地淋去。雨鹃瞪大眼睛看着她,赶紧去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。

    片刻以后,雨凤已经梳洗过了,换了干净的衣服,含泪坐在床上。面颊上,一点血色都没有。她幽幽地,简单地述说了事情的经过。

    雨鹃听着,睁大眼睛看着她,震惊着,完全无法置信。

    “你就这样捅了他一刀?他还把你先送回家?”

    雨凤拼命点头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那一刀严重吗?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

    雨凤痛楚地吸气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好严重,可是,他一直说不严重,我也不知道真正情况是怎样。”

    雨鹃又是震撼,又是混乱。

    “你带了刀去寄傲山庄,你想自杀?”一股恐惧蓦然捉住了她,她一唬地站起身来,生气地喊:“你气死我了!如果你死了,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?不是说好了一个报仇,一个养育弟妹吗?你这样做太自私了!”

    “谁跟你说好什么?不过……我还活着呀!我没死呀!而且,我以后也不会再做这种事了!”雨凤痛定思痛地说。

    雨鹃想想,心乱如麻,在室内走来走去。

    “如果这个展云飞死了,警察会不会来抓你?”

    雨凤惊跳起来,心惊胆战,哀求地喊:

    “求求你,不要说‘死’字,不会的,不会的……他一路都在跟我说话,他神志一直都很清楚,他还能安排这个,安排那个,他还会安慰我……他怎么会死呢?他不会!一定不会!”

    雨鹃定定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你虽然捅了他一刀,可你还是爱着他!”

    雨凤的心,一丝丝地崩裂,裂成数不清的碎片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!我不知道是爱还是恨,可是,我并没有要他死啊!平常,我连一只小蚂蚁都不杀的……可现在,我会去杀人,我觉得,我好可怕!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”

    雨鹃振作了一下,拍拍她的肩。

    “不要那么自责,换作我,也会一刀子捅过去的!我觉得好遗憾,为什么捅的不是展云翔呢?不过,他们展家人,不论谁挨了刀子,都是罪有应得!你根本不必难过!他会跑到寄傲山庄去挨你一刀,难道不是爹冥冥中把他带去的吗?”

    雨凤打了一个冷战,这个说法让她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“不会的!爹不会这样的!”

    “我认为就是这样的!”雨鹃满屋乱绕,情绪激动而混乱,忽然站定,看着雨凤说,“不管这个展云飞的伤势如何,展家不会放过我们的!说不定,会把我们五个人都关到牢里去!我看,我们去找金银花商量一下吧!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他跟我说,要我们保密,不要告诉任何人,说是张扬出去就会有麻烦……他还说,他和阿超会掩饰过去,不会让家里的人发现他受伤……”

    雨鹃抬高眉毛。

    “这可能吗?你相信他?”

    “我相信他,我真的相信他。”雨凤含泪点头。

    “可是,万一他伤势沉重,瞒不过去呢?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,他会千方百计瞒过去!”

    “那万一他死了呢?”

    雨凤的眼泪,又夺眶而出。

    “你又来了,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呢?不会不会嘛……”

    雨鹃还要说什么,小三和小四回来了,一见到雨凤,就兴奋地奔进门来。“大姐!你去那里了?我们把整个桐城都找遍了!大庙小庙全都去了,我连鞋子都走破了!”小三喊。

    雨凤看到弟妹,恍如隔世,一把搂住小三,痛楚地喊:

    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小四忍不住报告:

    “早上,慕白大哥……不,展混蛋有来找你耶!”

    雨凤心中一抽,眼泪又落下。

    雨鹃忽然想起:

    “我去把小五叫回来!”

    一会儿,小五回来了,立即就冲进了雨凤怀里,尖叫着说:

    “大姐!大姐!我以为你和爹娘一样,不要我们了!”

    小五一句话,使雨凤更是哽咽不止,雨鹃想到可能已经失去她了,也不禁湿了眼眶。雨凤伸手,将弟弟妹妹们紧紧搂住,不胜寒瑟地说:

    “抱着我,请你们抱着我!”

    小三、小五立刻将雨凤紧紧搂住。雨鹃吸了吸鼻子,伸手握紧雨凤的手。“无论如何,我们五个还是紧紧靠在一起,不管现在的情况多么混乱,我们先照旧过日子,看看未来的发展再说!最重要的,是你再也不可以钻牛角尖了!”

    雨凤掉着眼泪,点着头,紧紧地搂着弟妹,想从弟妹身上,找到支持住自己的力量。心里,却在辗转呼号着:苍天啊!帮助我忘了他!帮助他好好活着!

    云飞和阿超回到家里的时候,已经是黄昏了。伤口缝了线,包扎过了,医生说是必须住院,云飞坚持回家,阿超毫无办法,只得把他带回家。一路上,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如何“混进”家门。

    马车驶进了展家庭院,一直到了第二进院落,阿超才把车子停在一棵隐蔽的大树下。他跳下车子,打开车门,小心翼翼地扶住云飞。云飞早已换了干净的长衫,身上的血迹全部清洗干净了。但是,毕竟失血太多,他虽然拼命支撑,仍然站立不稳,脸色苍白。阿超几乎是架着他往里走。他的头靠在阿超肩上,走得东倒西歪,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唱着平剧《上天台》,装成喝醉酒的样子。

    老罗和几个家丁急忙迎上前来。老罗惊讶地问: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阿超连忙回答:

    “没事没事,喝多了!我扶他进去睡一觉就好了,你可别惊动老爷和太太!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知道,我来帮忙!”老罗说,就要过来帮忙扶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,我一个人来就行了,你忙你的去!”阿超急忙阻止,对家丁们挥手,“你们也去!人多了,反而碍手碍脚!”

    “是!”老罗满面怀疑地退开。

    阿超扶着云飞,快步走进长廊。两个丫头迎上前来,伸手又要扶。

    “去去去!都别过来,他刚刚吐了一身,弄脏我一个人就算了!”阿超说着,架着云飞,就匆匆进房。

    他们两个,谁都没有注意,远远地,一棵大树后面,天虹正隐在那儿,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,整个人都紧绷着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进了房间,云飞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。阿超把他一把抱上了床,拉开棉被,把他密密地盖住。

    “总算把老罗他们唬过去了!”阿超惊魂稍定,一直挥汗,“以后,二少爷又可以说了,大白天就醉酒,荒唐再加一条。”低头看他,“你觉得怎样?”

    云飞勉强地笑笑。

    “大夫不是都说了,伤口长好,就没事了吗?”

    阿超好生气。

    “大夫不是这样说的,大夫说,刀子再偏半寸,你就没命了!说你失血过多,一定要好好休息和调养!现在,我得去处理车上那些染血的脏衣服,你一个人在这儿,有关系没有?”

    “你赶快去,处理干净一点,别留下任何痕迹来!”云飞挥手说。

    阿超转身要走,想想不放心。

    “我把齐妈叫来,好不好?你伤成这样,想要瞒家里每一个人,我觉得实在不可能,何况,你还要换药洗澡什么的,我可弄不来,齐妈口风很紧,又是你的奶妈,我们可以信任她!”

    “就怕齐妈一知道,就会惊动娘!”云飞很犹豫。

    “可是,你还要上药换药啊!还得炖一点补品来吃才行啊!”

    云飞叹气,支持到现在,已经头晕眼花了,实在没有力气再深思了。

    “好吧!可是,你一定要盯着齐妈,代我保密……要不然,雨凤就完了……还有,叫丫头们都不要进房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知道,你就别操心了!”

    阿超急急地走了。

    云飞顿时像个气已泄尽的皮球,整个人瘫痪下来。闭上眼睛,他什么力气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一声门响,天虹冒险进来,四顾无人,就直趋床边,她低头看他。云飞的苍白震撼了她。她惊恐地看着他,害怕极了,担心极了,低声问:

    “云飞,云飞,你到底怎样了?你不是醉酒,你……”

    云飞已经快要昏迷了,听到声音,以为是齐妈,就软弱地叮嘱:

    “齐妈,千万别让老爷和太太知道……我好渴……给我一点水……”

    天虹冲到桌前,双手颤抖地倒了一杯茶,茶壶和杯子都碰得叮当响。她奔回床边,扶着他的头,把杯子凑到他嘴边。云飞睁开眼睛一看,见到天虹,大吃一惊,差点从床上弹起来,把天虹手里的杯子,都撞落到地上去了。

    “天虹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我看到你进门,我不相信你醉了,我必须弄清楚,你是怎么了?”云飞有气无力地说:

    “你出去,你快走!你待在这儿,给云翔知道了,你的日子更难过了,快走,不要管我,忘记你看到的,就当我醉了……”

    天虹盯着云飞,心里又急又怕。忽然间,她什么都不管,就伸手一把掀开棉被,云飞一急,本能地就用手护住伤口,天虹激动地拉开他的手,看到染血的绷带。她立即眼前发黑,快晕倒了,喊:

    “啊……你受伤了!你受伤了……”

    云飞急坏了,低喊:

    “求求你,不要叫……不要叫……你要把全家都吵来吗?”

    天虹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,激动得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“是云翔!是不是?云翔,他要杀你,是不是?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不是!不是!”云飞又急又衰弱。

    这时,齐妈和阿超急急忙忙地进来,一看到天虹,齐妈和阿超都傻了。齐妈回过神来,就慌忙把天虹往门外推去。

    “天虹小姐,你赶快回去,如果给人看到你在这儿,你就有几百张嘴,都说不清了!二少爷那个脾气,怎么会放过你,你在玩命呀!”

    天虹抓着门框,不肯走。

    “可是云飞受伤了,我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……我要看看严重不严重,我不能这样就走……”

    云飞忍着痛,喊:

    “天虹,你过来!”

    天虹跑回床边,盯着他。他吸口气,看着她,真挚地说:

    “我坦白告诉你,请你帮我保密……我受伤和云翔有间接关系,没直接关系,刺我一刀的是雨凤,那个我要娶的姑娘……这个故事太复杂,我没有力气说,我让阿超告诉你……请你无论如何,紧守这个秘密,好吗?我现在无法保护雨凤,万一爹知道了,她们会遭殃的……我在这儿谢谢你了……”他说着,就勉强支撑起身子,在枕上磕头。

    齐妈又是心痛,又是着急,急忙压住云飞,哀求地说:

    “你就省省力气吧!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,还不躺着别动!”她抬头对天虹打躬作揖,“天虹小姐!你快走吧!”

    天虹震撼着。如此巨大的震动,使她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阿超把她胳臂一拉。

    “我送你出去!”

    她就怔怔地、呆呆地、被动地跟着阿超出去了。

    云飞虚脱地倒进床,闭上眼睛,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雨凤神思恍惚地过了两天,觉得自己已经病了。

    展家那儿,一点消息都没有。云飞不知怎样,阿超也没出现,好在云翔也没再来。雨凤和雨鹃照常表演,可是,雨凤魂不守舍,怎样也没办法集中精神。站在台上,看着云飞空下的位子,简直心如刀绞。连着两天,姐妹俩只能唱《楼台会》,两人站在那儿边唱边掉泪。金银花看在眼里,叹在心里。

    这晚,金银花到了后台,对姐妹俩郑重地说:

    “关于你们姐妹俩的事,我和郑老板仔细地谈过了。你们或者不知道,这桐城的两大势力,一个是控制粮食和钱庄的展家,一个是大风煤矿的郑家,平常被称为‘展城南,郑城北’。两家各做各的,平常井水不犯河水。现在,为了你们姐妹两个,郑老板已经交代下去,以后全力保护你们,这个风声只要放出去,展家就不敢随便动你们了!”

    雨鹃有点怀疑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那个‘展夜枭’是天不怕,地不怕的!”

    金银花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没有人是天不怕,地不怕的!何况他有爹有娘,还有个娇滴滴的老婆呢!总之,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,不必怕他们了,以后,我猜他们也不敢随便来闹我的场!但是,你们两个怎样?”

    雨鹃一愣。

    “什么我们两个怎样?”

    金银花加重了语气。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要不要闹我的场呢?会不会唱到一半,看到他们来了,就拿刀拿枪地冲下台去呢?如果你们会这样发疯,我只有把丑话说在前面,你们就另外找工作吧,我待月楼不敢招惹你们!”

    雨鹃和雨凤相对一看。

    “我懂了,我答应你,以后绝对不在待月楼里面跟人家起冲突,但是,离开了待月楼……”

    金银花迅速地接口:

    “离开了待月楼,你要怎样闹,要杀人放火,我都管不着!只是,你们还年轻,做任何事情以前,先想想后果是真的!这桐城好歹还有王法……”

    雨鹃一个激动,愤怒地说:

    “王法!王法不是为我们小老百姓定的,是为他们有钱有势的人定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哈!你知道这一点就好!我要告诉你的也是这一句,你会有一肚子冤屈,没地方告状,那展家可不会!你们伤了他一根寒毛,五百个衙门都管得着你!”金银花挑起眉毛,提高声音说。

    雨鹃一惊,不禁去看雨凤。雨凤脸孔像一张白纸,一点血色都没有。她心里这才明白,云飞千叮咛、万嘱咐,要她守口如瓶,不是过虑。

    “反正,我这儿是个酒楼,任何客人来我这儿喝酒吃饭,我都不能拒绝,何况是他们展家的人呢!所以,下次展家的人来了,管他是哥哥还是弟弟,你们两个小心应付,不许出任何状况,行不行?”

    雨鹃只得点头。

    金银花这才嫣然一笑,说:

    “这就没错了……”她看着雨鹃,语重心长地说,“其实,要整一个人,不一定要把他杀死,整得他不死不活,自己又没责任,那才算本领呢!”

    这句话,雨鹃可听进去了。整天整夜,脑子里就在想如何可以把人“整得不死不活,自己又没责任”。至于雨凤那份凄惶无助,担心痛楚,她也无力去安慰了。

    夜里,雨凤是彻夜无眠的。站在窗子前面,凝视着窗外的夜空,她一遍又一遍祈祷:让他没事,让他好起来!她也一遍又一遍自言自语:

    “不知道他怎么样了?流那么多血,一定很严重,怎么可能瞒住全家呢?但是,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,大概他真的瞒过去了……那么深的一刀,会不会伤到内脏呢?一定痛死去……可是,他没有叫过一声痛……天啊……”她用手捧着头,衷心如捣,“我好想知道他好不好?谁能告诉我,他好不好?”

    床上,雨鹃翻了一个身,摸摸身边,没有雨凤,吓得一惊而醒。

    “雨凤!雨凤!”

    “我在这儿!”

    雨鹃透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昨晚就一夜没睡,你现在又不睡,明天怎么上台?过来,快睡吧,我们两个,都需要好好地睡一觉,睡足了,脑子才管用!才能想……怎样可以把人整得不死不活,又不犯法……”

    雨凤心中愁苦。

    “你脑子里只有报仇吗?”

    雨鹃烦躁地一掀棉被。

    “当然!我没有空余的脑子来谈恋爱,免得像你一样,被人家耍得团团转,到现在还头脑不清,颠三倒四!”

    雨凤怔住,心脏立即痉挛起来。

    雨鹃话一出口,已是后悔莫及,她翻身下床,飞快地跑过来,把雨凤紧紧一抱,充满感情地喊:

    “我不是有意要刺激你,我是在代你着急啊!醒过来吧,醒过来吧!不要再去爱那个人了!那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啊!”

    雨凤眼泪一掉,紧紧地依偎着雨鹃,心里辗转地呼号:我好想好想那只披着人皮的狼啊!怎么办?怎么办?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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